道羅斯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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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羅斯01
# 021
初秋的清晨，陽光帶著剛好的暖意透過窗臺傾洩在床上。楚炎微微擡了下眼皮又扯過枕頭蒙住眼睛，手往旁邊一伸，摸到了一個人，他下意識地喊：“阿西，太陽出來了，我餓了。”
然而，旁邊的人動了動，並沒有如常地起床，問他要吃什麽。
楚炎驀地掀開枕頭，反應了片刻才想起來，他已經不在紅河大陸了，而是在另一個世界，他旁邊躺著的人也不是阿西，是薛景天。
“阿西是誰？”薛景天側身對著楚炎，正好對上楚炎睜開眼的視線。
楚炎沒覺得和薛景天躺一張床有什麽問題，問題是他昨晚和薛景天從警局出來，回了之前的酒店，但酒店的房間只有一張床，他們只得躺在一起。
他伸了伸懶腰，跳下床說：“阿西是——”
薛景天等了半天，只見楚炎楞在床前，最終沒有告訴他阿西到底是誰，直接鉆進了衛生間。
等到楚炎洗漱完出來，才想起了昨天警局的戶口本，對他問道：“那個戶口本，你弄的假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薛景天也跳下床，站到楚炎面前。
楚炎疑惑，他的信息庫裏，這個世界的戶口並不是像買菜一樣，隨處有賣的。薛景天一個連正式工作都沒有的，隨便就能給他弄到一個真實戶口？
他直直地盯著薛景天，越加覺得他可疑，“之前你不是說有個要求，要解決了寧宇的事才說，現在可以說了，做完之後，我們就兩不相欠。”
“可我不想跟你兩不相欠。”薛景天回瞪著楚炎，刻意地往前移了一步。
楚炎緊著眉頭不解地問：“那你想怎麽樣？”
“我的要求就是，我們結個永久聯盟，反正人生無聊，有什麽有趣的事，一起玩兒。”
薛景天說得像是開玩笑，楚炎卻看出他眼裏透出的認真，如果他拒絕，薛景天肯定不會放他走。
當然，楚炎不怕薛景天纏著他，大不了揍一頓，如果他要走，薛景天攔不住，也找不到。
不對！楚炎猛然發現薛景天似乎總是能‘找’到他，雖然每次薛景天都有理由，說明他們只是巧合遇上，但不可能每次都那麽巧合。
他反朝薛景天湊過去，像是要從薛景天臉上看出來什麽，可他連薛景天臉上的寒毛都看清了，也沒看出來什麽。
薛景天倒是巍然不動地任楚炎打量，過了半晌還問道：“怎麽樣？你覺得我哪裏最好看？”
楚炎立即直起身，回了一個‘你怎麽這麽不要臉’的眼神，回答了他的上一個問題，“好啊！一起玩兒！看究竟誰厲害。”
薛景天驀地一笑，“試試你就知道了。”
於是，暫時穩固了同盟的兩人四目相對，氣氛瞬間又變得隨意起來。
薛景天轉身去洗漱，楚炎拿起手機，看著變多了的餘額說：“薛景天，我想買一家飯店，還有專門賣吃的商場。”
“你要不買一條美食街！”薛景天沒忍住笑，他覺得楚炎的本意不是飯店，而是隨時可以吃，隨口接了一句。
不過楚炎對薛景天胡說的建議十分讚成，“也可以，需要多少錢？十億夠嗎？”
薛景天差點被牙膏沫嗆到，不等他出聲楚炎又繼續。
“要是不夠，我可以去跳個河，或者撞個車。”
薛景天這回真的被嗆到了。
楚炎聽著薛景天的咳嗽聲，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，不過他還沒思考出結果，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。
——SOS，開泰路18號，薛。
“薛景——”楚炎自言地念叨，他朝衛生間的方向看去。
薛景天不可能在廁所裏給他發求救信息，剩下他還認識姓薛的，就只有薛景陽了。
他進警局的時候登記了聯系電話，薛景陽要他的號碼很容易，但給他發消息的號碼並不是薛景陽之前的號碼，他猶豫了一下給發信息的號碼拔過去，結果提醒無法接通。
“怎麽了？”薛景天走到楚炎背後，伸長脖子湊過去看楚炎的手機。
楚炎轉頭差點把臉撞在薛景天臉上，他沒有在意，直接將信息拿給薛景天看。
薛景天看完了開口，“薛景陽發的？他會出什麽事？為什麽會向你求救？”
楚炎篤定地回：“肯定是因為發現我厲害了，在這個世界所向披靡。”
“是，是！”薛景天擡著‘你最厲害’的眼神朝楚炎看去，“可是薛景陽會出什麽事？需要這世界最厲害的你去救他？”
楚炎也覺得是這個問題，薛景陽出了什麽事會向他求救？於是說：“開泰路在什麽地方？過去看看。”
“我記得好像整條街都是各種中介。”
“去過？”
薛景天點頭，楚炎立即伸手往他腰上一摟，他立即說：“先等等！”
“等什麽？”楚炎不滿。
“我要換衣服。”薛景天堅定不移地回答。
楚炎打量了薛景天一眼，身上穿著睡衣，但是對他來說已經很人模狗樣了，完全可以出街。
可薛景天不只自己要換，還強迫他一起換，而且他不知道薛景天什麽時候給他準備的衣服，還不止一套，肯定不是薛景天淘汰的，因為他穿上十分合身。
“可以了嗎？”楚炎終於等到薛景天在鏡子前滿意的眼神。
“可以了。”薛景天回完，主動摟住了楚炎的腰，然後說，“這樣比較合適。”
楚炎完全沒考慮薛景天說的合適是指什麽，反正誰摟誰效果都一樣。
於是，在薛景天的意識下，他們瞬移到了開泰路一間公共廁所的隔間裏。
楚炎瞪著薛景天，用眼神問為什麽是廁所。
薛景天回答：“現在街上都是人，我只能想到這個地方不會被人發現。”
楚炎雖然不滿，但也確實是這麽回事，他不跟薛景天計較地打開隔間的門，結果正好被進來的人看到。
兩個男人從廁所同一個隔間裏出來，之前在裏幹了什麽有很大的遐想空間。
進來的人驚異地來回打量著他們，薛景天拉著楚炎離開，他視線還追過去，然後狠狠地嘖了兩聲，自言道：“世風日下，一大早就在廁所亂搞！”
楚炎怎麽想都覺得剛才的人看他的眼神充滿鄙夷，他問薛景天，“剛才那個人是不是誤會什麽了？”
薛景天一本正經地回答，“可能是誤會我們在廁所裏幹了什麽。”
“我們在廁所能幹什麽？在馬桶裏養魚？”楚炎小時候幹過這事，只不過不是這裏的這種馬桶而已。
那時他7歲，為了研究下水道通向哪裏，魚還是用了他妹妹的感知異能鎖定過，無論到了哪裏都能找到，結果魚剛出去就死了。
薛景天對楚炎的這個回答目瞪口呆，停下腳步盯了楚炎半晌，最後笑出聲來，“小超人，你怎麽這麽可愛！”
“胡說八道，不許再說我可愛！”楚炎狠狠地回瞪薛景天，在他眼中最可愛的是他妹妹。
薛景天不置可否，仍然舉著他腦殘粉的目光望著楚炎，一路走過去找到了開泰路18號。
招牌上寫的是婚姻中介，楚炎和薛景天都是一驚。
楚炎驚的是這世界居然婚姻中介這麽神奇的東西，薛景天驚的是怎麽還有這麽原始的婚介公司。
然後兩人站在門口觀察了片刻，裏面就是一間屋子，不足十平米，薛景陽很顯然沒有在裏面。
楚炎視線轉向薛景天，“要進去嗎？”
“去登個記嗎？”薛景天回答。
楚炎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中介，但憑他的理解，在這個世界他似乎還不合適做這種登記，於是說：“我還沒到法定年齡，你去。”
薛景天帶著一臉驚奇朝他看去，“你還知道法定年齡！”
“當然，不過在我原來的世界並不有這種東西。”楚炎回答，把薛景天推進了婚姻中介的店裏。
楚炎沒跟進去，因為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，他拿出來一看，果然是‘一夜暴富’發給他的新通知。
“恭喜2333號玩家，游戲進度已經開啟，如果能加速完成，會有額外的獎勵，加油！”
楚炎雖然覺得紅包挺不錯，但是已經沒什麽驚喜了，他說道：“你除了發紅包還會發別的獎勵嗎？”
“讚美算不算？”
“不用你讚美我也知道，我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楚炎。”
“你真是，不可愛！”
“剛才薛景天才誇我可愛了！”
“那你真可愛！”
“不許再說我可愛！”
楚炎覺得這系統大約十分無聊，他會理這麽無聊的系統，也是很無聊。
於是，他決定問點有用的，“第二個副本是啥？是不是薛景陽失蹤？”
“這只是開始。”
“也就說是了，所以首先我要找到薛景陽？”
“看來你已經很了解規則了。”
“接下來，是又有人要殺我？還是又會變成通緝犯？”
楚炎剛開口問完，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背後叫他。
“楚炎？”
楚炎轉頭看到劉熙媛在他背後探頭，有些意外，“你怎麽這裏？不用上學？”
“今天周末！”劉熙媛奇怪地瞪著楚炎，“你不是也沒上。”
楚炎恍然大悟，然後問：“你在這裏有事？”
“我想把我家的房子賣了。”劉熙媛不是什麽大事的語氣。
對想買一條美食街的楚炎來說，18歲的少女想賣自家房子也沒什麽不對。
劉熙媛站在他面前，突然眼眶一紅，對他說：“你能陪我一會兒嗎？”
楚炎猜到劉熙媛哭的理由，可能對劉熙媛來說他是唯一的傾訴對象。
抱著拯救世界的想法，楚炎沒有拒絕，朝婚介所裏面的薛景天打了個手勢，就跟劉熙媛走了。
劉熙媛把楚炎帶進一家奶茶店，就和普通的高中生一樣，兩人點了兩杯奶茶，坐在角落裏的位置。
楚炎嘗了一口，奶茶他還是第一次喝，喝著就停不下來，甜中帶澀的抹茶味實在合他的口味。
他一不小心喝了半杯，終於擡眼看坐他對面的劉熙媛，雙手抱著杯子，雙眼通紅地瞪著眼，像是在看他，視線卻散在空中。
“景天，哥哥他——他——去陪小白團了。”劉熙媛說著，眼瞼一合一開，眼淚掉下來，“為什麽會這樣？死的都是該死的人，為什麽他也要死！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？是不是姓洛的害死他的！一定是！”
楚炎奇怪地問：“你認識洛霄？”
劉熙媛反倒更加奇怪地回答，“她是哥哥的經紀人，當然認識了。雖然她表現得很好，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對哥哥不好，我曾經看到過哥哥和她出去了一趟回來，手臂上就多了傷，一定是姓洛的弄的！”
楚炎驚訝劉熙媛直覺的準確，不等他開口，劉熙媛像是下定了決心，將奶茶杯在桌上跺了一下，“我一定要為哥哥報仇，洛霄她必須去下面向哥哥贖罪！”
楚炎瞬間感受到了劉熙媛身上冒出來的殺意，問道：“你要做什麽？”
劉熙媛喝了一口奶茶，堅定地回答：“送洛霄下地獄。”
說完她又喝了一口奶茶，直直地看向楚炎問：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？為哥哥報仇。”
楚炎考慮要不要告訴劉熙媛寧宇死的真相，但寧宇的死，追根結底，確實和洛霄脫不了關系，可是從法律上來說，洛霄又確實不該為寧宇的死負責任。
“薛景天，我頭好暈——”劉熙媛突然瞇著眼，晃著腦袋看了楚炎一眼，倏地趴倒在桌上。
“劉熙媛！”楚炎叫了一聲，突然感覺到某處投來的視線，他的頭也有點犯暈，下意識看向劉熙媛手裏的奶茶杯，腦子裏冒出來一個念頭。
有人給他們的奶茶裏下了藥。
於是，楚炎也腦袋晃了晃，趴倒在桌上，然後聽到有腳步聲朝他們走近。
楚炎只是有點暈，但是大腦很清醒，他裝作失去意識，知道有人把他和劉熙媛帶上一輛車，綁了他們的雙手。
車開了許久，最後進了郊外一處建築裏，像是個什麽廢棄的營地，他在車上還看到了圍墻上的標語。
掉皮，掉肉，不掉隊；流血，流汗，不流淚。
楚炎發自內心地評價——有道理，但接下來抓他們的人並沒帶他們到處參觀，而是把他們擡下車，帶進了像是地下室的地方。
“差不多了，就這些。”
楚炎聽到有人開口，接著就被扔到地上，他微瞇起眼一瞥。
在他背後還有不少人，和他一樣雙手被綁在身後，年齡外表各不相同，男女老少都有，衣著打扮更是各個階層，毫不統一。大約有二十來人，全都噤若寒蟬，到處打量。
接著，他又聽到剛才說話的聲音響起。
“先把這兩人弄醒，大祭司要來了。”
剛聽完這話，楚炎瞇眼，看到有人提著水桶朝他和劉熙媛潑過來，他立即‘清醒’，往旁一挪，水從他身邊潑到了他後面的人。
但劉熙媛被潑個正著，一個激靈，坐起來直瞪著眼。
“怎麽回事？”劉熙媛茫然地開口，先是四下看了看，又轉頭看向楚炎。
“綁架？”楚炎想了一個比較合適的詞，對上劉熙媛的視線，發現劉熙媛其實比她表現出來的要冷靜。
剛才潑水的人對楚炎的態度異常不滿，他朝楚炎踹了一腳，“少他媽廢話！居然還敢躲？”
“那我踹你，你不躲！”楚炎看向那人。
對方立即火冒三丈，沒見過這麽搞不清立場的‘肉票’。不過四周的氣氛突然嚴肅起來，旁邊的人提醒道：“大祭司來了！”
楚炎見那人瞬間收起臉上的怒氣，變成了乖順聽話的小學生模樣。
不止是他，除了中間的楚炎這一堆人，兩邊還整齊地立著兩隊人，包括剛才綁他們來的幾位看著像混黑社會的，現在卻都站得像小學生，連站姿都十分講究，片刻之間一點聲音也沒有。
他想這個大祭司是個什麽人物？能讓這些人這麽自覺聽話？
“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。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。”
突然，這些人齊聲喊起口號，絕對是練習過的，沒有一點混亂。
邪教！楚炎瞬間想到這個詞，之前他覺得寧宇的粉絲是像邪教，這大概就是真的邪教。
他蹲在地上，視線越過前面的人看去，這是一間很空曠，很大的房間，四壁都沒有窗戶，地下室應該沒錯。
兩旁墻上貼了許多畫，斑駁陳舊，畫的是他完全看不懂的紋樣，唯一能看明白的就是這些圖畫全用大街上的那種gg布，打印出來貼在墻上的，非常劣質，映在煞白的燈光下，顯得十分詭異。
這時，前方一側打開了一道小門，一個身穿黑袍，帶著黑色面具的人走出來，像是為了托顯他這一身打扮，燈光頓時暗下去，他出來的門還往外冒起一煙霧，他的身影立即就變得若隱若現。
“世界即將終焉，唯有黑暗永存，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。”
兩邊的人繼續喊口號，直到黑袍人走到正前面，擡手示意了一下，兩邊的聲音就像開始時一樣整齊地靜下來，然後黑袍人開口。
是一個男聲，聲音沈穩渾厚，帶著一股逼人的氣勢。
“世界即將終焉，唯有黑暗永存，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。我親愛的教友們，世界的變革即將開始，黑暗即將籠罩世界，我們即將迎來永夜，所有一切都會失去生機，唯我新神，能夠讓我們新生。”
“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，得以永恒。”
“但是，這世上總有愚昧的人要阻礙我新神拯救世人，他們無知，他們愚蠢，無法點撥，所以我們只能制裁他們！我們要怎麽制裁他們？”
“投放到深淵，由黑暗制裁。”
黑袍人隨即指向中間被綁住手的一堆人說：“這些人，就是企圖阻礙我們的人，我們應該怎麽做？”
“投放深淵，交給黑暗。”
黑袍人微微擡手，聲音又安靜下來，他道貌岸然地說：“雖然他們無知，愚蠢，但是我新神是仁慈的，願意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。”
“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，大愛仁慈。”
楚炎的耳膜被封閉房間裏的回聲震得發癢，他是頭一回見到邪教，不可思議地打量著這些人，不明白到底是有多智障，才會覺得他們有資格說別人愚蠢。
而且這個世界難道不是講究科學文明的嗎？永夜？黑暗？神？什麽玩意？
他不禁朝前面的黑袍人看過去，對方連個指甲尖都沒有露出來，他卻感覺隔著面具和對方對上了視線，接著黑袍人向上一步，再次開口。
“唯我新神，大愛仁慈，願給予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，皈依我新神，成為教徒，永世追隨。
或是，跌入深淵，與世界一起毀滅。”
楚炎覺得他這話直白的翻譯過來，就是‘要麽跟我一起成為智障，要麽就殺了你們’，他不由得笑了一聲，大聲問道：“深淵是什麽？”
所有人都驚訝地朝楚炎瞪過來，目光覆雜地盯著他，仿佛他問了一個什麽驚世駭俗的問題。
楚炎完全無視了旁人的視線，繼續說：“你不說清楚，我怎麽知道我不是更喜歡去深淵呢？”
和楚炎一起被綁的人當中，有人覺得楚炎說得很有道理，附和道：“對，我們拒絕加入邪教，寧願跌入深淵。”
有一就有二，再有三，然後是大部分都表示拒絕加入邪教，堅持科學文明。
劉熙媛湊近楚炎，小聲地問：“你是說真的？這些到底是什麽人啊？”
楚炎搖頭，“我也不知道——”
“不識好歹！即然你們都如此選擇，那就全都下深淵去吧！”黑袍人怒地瞪向楚炎，驀地甩開他的黑袍，轉身朝他出來的小門走回去。
楚炎的視線追著黑袍人，結果看到小門後面給黑袍人開門的人，對上了他的視線，朝他笑了一下。
“薛景天！”
楚炎不禁地瞪起雙眼，薛景天為什麽在這裏？還跟邪教是一夥的？剛才那個眼神，絕對是薛景天沒有錯，絕對不是某個長得像薛景天的人而已。
“景天？”劉熙媛奇怪地盯著楚炎，“你叫自己的名字幹什麽？”
楚炎想起來他給劉熙媛說的他叫薛景天，醞釀起來的緊張氣氛驀地消失，他回道：“沒什麽。”
這時，兩旁的教徒們突然動起來，迅速地退出了房間，隨即天花板上噴下來一陣煙霧，楚炎看著身邊的人接二連三地暈倒。
他想是要再次配合暈倒，還是趁機逃走？
“楚炎。”
楚炎還沒決定，突然聽到薛景天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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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秋的清晨，陽光帶著剛好的暖意透過窗臺傾洩在床上。楚炎微微擡了下眼皮又扯過枕頭蒙住眼睛，手往旁邊一伸，摸到了一個人，他下意識地喊：“阿西，太陽出來了，我餓了。”
然而，旁邊的人動了動，並沒有如常地起床，問他要吃什麽。
楚炎驀地掀開枕頭，反應了片刻才想起來，他已經不在紅河大陸了，而是在另一個世界，他旁邊躺著的人也不是阿西，是薛景天。
“阿西是誰？”薛景天側身對著楚炎，正好對上楚炎睜開眼的視線。
楚炎沒覺得和薛景天躺一張床有什麽問題，問題是他昨晚和薛景天從警局出來，回了之前的酒店，但酒店的房間只有一張床，他們只得躺在一起。
他伸了伸懶腰，跳下床說：“阿西是——”
薛景天等了半天，只見楚炎楞在床前，最終沒有告訴他阿西到底是誰，直接鉆進了衛生間。
等到楚炎洗漱完出來，才想起了昨天警局的戶口本，對他問道：“那個戶口本，你弄的假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薛景天也跳下床，站到楚炎面前。
楚炎疑惑，他的信息庫裏，這個世界的戶口並不是像買菜一樣，隨處有賣的。薛景天一個連正式工作都沒有的，隨便就能給他弄到一個真實戶口？
他直直地盯著薛景天，越加覺得他可疑，“之前你不是說有個要求，要解決了寧宇的事才說，現在可以說了，做完之後，我們就兩不相欠。”
“可我不想跟你兩不相欠。”薛景天回瞪著楚炎，刻意地往前移了一步。
楚炎緊著眉頭不解地問：“那你想怎麽樣？”
“我的要求就是，我們結個永久聯盟，反正人生無聊，有什麽有趣的事，一起玩兒。”
薛景天說得像是開玩笑，楚炎卻看出他眼裏透出的認真，如果他拒絕，薛景天肯定不會放他走。
當然，楚炎不怕薛景天纏著他，大不了揍一頓，如果他要走，薛景天攔不住，也找不到。
不對！楚炎猛然發現薛景天似乎總是能‘找’到他，雖然每次薛景天都有理由，說明他們只是巧合遇上，但不可能每次都那麽巧合。
他反朝薛景天湊過去，像是要從薛景天臉上看出來什麽，可他連薛景天臉上的寒毛都看清了，也沒看出來什麽。
薛景天倒是巍然不動地任楚炎打量，過了半晌還問道：“怎麽樣？你覺得我哪裏最好看？”
楚炎立即直起身，回了一個‘你怎麽這麽不要臉’的眼神，回答了他的上一個問題，“好啊！一起玩兒！看究竟誰厲害。”
薛景天驀地一笑，“試試你就知道了。”
於是，暫時穩固了同盟的兩人四目相對，氣氛瞬間又變得隨意起來。
薛景天轉身去洗漱，楚炎拿起手機，看著變多了的餘額說：“薛景天，我想買一家飯店，還有專門賣吃的商場。”
“你要不買一條美食街！”薛景天沒忍住笑，他覺得楚炎的本意不是飯店，而是隨時可以吃，隨口接了一句。
不過楚炎對薛景天胡說的建議十分讚成，“也可以，需要多少錢？十億夠嗎？”
薛景天差點被牙膏沫嗆到，不等他出聲楚炎又繼續。
“要是不夠，我可以去跳個河，或者撞個車。”
薛景天這回真的被嗆到了。
楚炎聽著薛景天的咳嗽聲，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，不過他還沒思考出結果，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。
——SOS，開泰路18號，薛。
“薛景——”楚炎自言地念叨，他朝衛生間的方向看去。
薛景天不可能在廁所裏給他發求救信息，剩下他還認識姓薛的，就只有薛景陽了。
他進警局的時候登記了聯系電話，薛景陽要他的號碼很容易，但給他發消息的號碼並不是薛景陽之前的號碼，他猶豫了一下給發信息的號碼拔過去，結果提醒無法接通。
“怎麽了？”薛景天走到楚炎背後，伸長脖子湊過去看楚炎的手機。
楚炎轉頭差點把臉撞在薛景天臉上，他沒有在意，直接將信息拿給薛景天看。
薛景天看完了開口，“薛景陽發的？他會出什麽事？為什麽會向你求救？”
楚炎篤定地回：“肯定是因為發現我厲害了，在這個世界所向披靡。”
“是，是！”薛景天擡著‘你最厲害’的眼神朝楚炎看去，“可是薛景陽會出什麽事？需要這世界最厲害的你去救他？”
楚炎也覺得是這個問題，薛景陽出了什麽事會向他求救？於是說：“開泰路在什麽地方？過去看看。”
“我記得好像整條街都是各種中介。”
“去過？”
薛景天點頭，楚炎立即伸手往他腰上一摟，他立即說：“先等等！”
“等什麽？”楚炎不滿。
“我要換衣服。”薛景天堅定不移地回答。
楚炎打量了薛景天一眼，身上穿著睡衣，但是對他來說已經很人模狗樣了，完全可以出街。
可薛景天不只自己要換，還強迫他一起換，而且他不知道薛景天什麽時候給他準備的衣服，還不止一套，肯定不是薛景天淘汰的，因為他穿上十分合身。
“可以了嗎？”楚炎終於等到薛景天在鏡子前滿意的眼神。
“可以了。”薛景天回完，主動摟住了楚炎的腰，然後說，“這樣比較合適。”
楚炎完全沒考慮薛景天說的合適是指什麽，反正誰摟誰效果都一樣。
於是，在薛景天的意識下，他們瞬移到了開泰路一間公共廁所的隔間裏。
楚炎瞪著薛景天，用眼神問為什麽是廁所。
薛景天回答：“現在街上都是人，我只能想到這個地方不會被人發現。”
楚炎雖然不滿，但也確實是這麽回事，他不跟薛景天計較地打開隔間的門，結果正好被進來的人看到。
兩個男人從廁所同一個隔間裏出來，之前在裏幹了什麽有很大的遐想空間。
進來的人驚異地來回打量著他們，薛景天拉著楚炎離開，他視線還追過去，然後狠狠地嘖了兩聲，自言道：“世風日下，一大早就在廁所亂搞！”
楚炎怎麽想都覺得剛才的人看他的眼神充滿鄙夷，他問薛景天，“剛才那個人是不是誤會什麽了？”
薛景天一本正經地回答，“可能是誤會我們在廁所裏幹了什麽。”
“我們在廁所能幹什麽？在馬桶裏養魚？”楚炎小時候幹過這事，只不過不是這裏的這種馬桶而已。
那時他7歲，為了研究下水道通向哪裏，魚還是用了他妹妹的感知異能鎖定過，無論到了哪裏都能找到，結果魚剛出去就死了。
薛景天對楚炎的這個回答目瞪口呆，停下腳步盯了楚炎半晌，最後笑出聲來，“小超人，你怎麽這麽可愛！”
“胡說八道，不許再說我可愛！”楚炎狠狠地回瞪薛景天，在他眼中最可愛的是他妹妹。
薛景天不置可否，仍然舉著他腦殘粉的目光望著楚炎，一路走過去找到了開泰路18號。
招牌上寫的是婚姻中介，楚炎和薛景天都是一驚。
楚炎驚的是這世界居然婚姻中介這麽神奇的東西，薛景天驚的是怎麽還有這麽原始的婚介公司。
然後兩人站在門口觀察了片刻，裏面就是一間屋子，不足十平米，薛景陽很顯然沒有在裏面。
楚炎視線轉向薛景天，“要進去嗎？”
“去登個記嗎？”薛景天回答。
楚炎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中介，但憑他的理解，在這個世界他似乎還不合適做這種登記，於是說：“我還沒到法定年齡，你去。”
薛景天帶著一臉驚奇朝他看去，“你還知道法定年齡！”
“當然，不過在我原來的世界並不有這種東西。”楚炎回答，把薛景天推進了婚姻中介的店裏。
楚炎沒跟進去，因為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，他拿出來一看，果然是‘一夜暴富’發給他的新通知。
“恭喜2333號玩家，游戲進度已經開啟，如果能加速完成，會有額外的獎勵，加油！”
楚炎雖然覺得紅包挺不錯，但是已經沒什麽驚喜了，他說道：“你除了發紅包還會發別的獎勵嗎？”
“讚美算不算？”
“不用你讚美我也知道，我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楚炎。”
“你真是，不可愛！”
“剛才薛景天才誇我可愛了！”
“那你真可愛！”
“不許再說我可愛！”
楚炎覺得這系統大約十分無聊，他會理這麽無聊的系統，也是很無聊。
於是，他決定問點有用的，“第二個副本是啥？是不是薛景陽失蹤？”
“這只是開始。”
“也就說是了，所以首先我要找到薛景陽？”
“看來你已經很了解規則了。”
“接下來，是又有人要殺我？還是又會變成通緝犯？”
楚炎剛開口問完，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背後叫他。
“楚炎？”
楚炎轉頭看到劉熙媛在他背後探頭，有些意外，“你怎麽這裏？不用上學？”
“今天周末！”劉熙媛奇怪地瞪著楚炎，“你不是也沒上。”
楚炎恍然大悟，然後問：“你在這裏有事？”
“我想把我家的房子賣了。”劉熙媛不是什麽大事的語氣。
對想買一條美食街的楚炎來說，18歲的少女想賣自家房子也沒什麽不對。
劉熙媛站在他面前，突然眼眶一紅，對他說：“你能陪我一會兒嗎？”
楚炎猜到劉熙媛哭的理由，可能對劉熙媛來說他是唯一的傾訴對象。
抱著拯救世界的想法，楚炎沒有拒絕，朝婚介所裏面的薛景天打了個手勢，就跟劉熙媛走了。
劉熙媛把楚炎帶進一家奶茶店，就和普通的高中生一樣，兩人點了兩杯奶茶，坐在角落裏的位置。
楚炎嘗了一口，奶茶他還是第一次喝，喝著就停不下來，甜中帶澀的抹茶味實在合他的口味。
他一不小心喝了半杯，終於擡眼看坐他對面的劉熙媛，雙手抱著杯子，雙眼通紅地瞪著眼，像是在看他，視線卻散在空中。
“景天，哥哥他——他——去陪小白團了。”劉熙媛說著，眼瞼一合一開，眼淚掉下來，“為什麽會這樣？死的都是該死的人，為什麽他也要死！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？是不是姓洛的害死他的！一定是！”
楚炎奇怪地問：“你認識洛霄？”
劉熙媛反倒更加奇怪地回答，“她是哥哥的經紀人，當然認識了。雖然她表現得很好，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對哥哥不好，我曾經看到過哥哥和她出去了一趟回來，手臂上就多了傷，一定是姓洛的弄的！”
楚炎驚訝劉熙媛直覺的準確，不等他開口，劉熙媛像是下定了決心，將奶茶杯在桌上跺了一下，“我一定要為哥哥報仇，洛霄她必須去下面向哥哥贖罪！”
楚炎瞬間感受到了劉熙媛身上冒出來的殺意，問道：“你要做什麽？”
劉熙媛喝了一口奶茶，堅定地回答：“送洛霄下地獄。”
說完她又喝了一口奶茶，直直地看向楚炎問：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？為哥哥報仇。”
楚炎考慮要不要告訴劉熙媛寧宇死的真相，但寧宇的死，追根結底，確實和洛霄脫不了關系，可是從法律上來說，洛霄又確實不該為寧宇的死負責任。
“薛景天，我頭好暈——”劉熙媛突然瞇著眼，晃著腦袋看了楚炎一眼，倏地趴倒在桌上。
“劉熙媛！”楚炎叫了一聲，突然感覺到某處投來的視線，他的頭也有點犯暈，下意識看向劉熙媛手裏的奶茶杯，腦子裏冒出來一個念頭。
有人給他們的奶茶裏下了藥。
於是，楚炎也腦袋晃了晃，趴倒在桌上，然後聽到有腳步聲朝他們走近。
楚炎只是有點暈，但是大腦很清醒，他裝作失去意識，知道有人把他和劉熙媛帶上一輛車，綁了他們的雙手。
車開了許久，最後進了郊外一處建築裏，像是個什麽廢棄的營地，他在車上還看到了圍墻上的標語。
掉皮，掉肉，不掉隊；流血，流汗，不流淚。
楚炎發自內心地評價——有道理，但接下來抓他們的人並沒帶他們到處參觀，而是把他們擡下車，帶進了像是地下室的地方。
“差不多了，就這些。”
楚炎聽到有人開口，接著就被扔到地上，他微瞇起眼一瞥。
在他背後還有不少人，和他一樣雙手被綁在身後，年齡外表各不相同，男女老少都有，衣著打扮更是各個階層，毫不統一。大約有二十來人，全都噤若寒蟬，到處打量。
接著，他又聽到剛才說話的聲音響起。
“先把這兩人弄醒，大祭司要來了。”
剛聽完這話，楚炎瞇眼，看到有人提著水桶朝他和劉熙媛潑過來，他立即‘清醒’，往旁一挪，水從他身邊潑到了他後面的人。
但劉熙媛被潑個正著，一個激靈，坐起來直瞪著眼。
“怎麽回事？”劉熙媛茫然地開口，先是四下看了看，又轉頭看向楚炎。
“綁架？”楚炎想了一個比較合適的詞，對上劉熙媛的視線，發現劉熙媛其實比她表現出來的要冷靜。
剛才潑水的人對楚炎的態度異常不滿，他朝楚炎踹了一腳，“少他媽廢話！居然還敢躲？”
“那我踹你，你不躲！”楚炎看向那人。
對方立即火冒三丈，沒見過這麽搞不清立場的‘肉票’。不過四周的氣氛突然嚴肅起來，旁邊的人提醒道：“大祭司來了！”
楚炎見那人瞬間收起臉上的怒氣，變成了乖順聽話的小學生模樣。
不止是他，除了中間的楚炎這一堆人，兩邊還整齊地立著兩隊人，包括剛才綁他們來的幾位看著像混黑社會的，現在卻都站得像小學生，連站姿都十分講究，片刻之間一點聲音也沒有。
他想這個大祭司是個什麽人物？能讓這些人這麽自覺聽話？
“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。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。”
突然，這些人齊聲喊起口號，絕對是練習過的，沒有一點混亂。
邪教！楚炎瞬間想到這個詞，之前他覺得寧宇的粉絲是像邪教，這大概就是真的邪教。
他蹲在地上，視線越過前面的人看去，這是一間很空曠，很大的房間，四壁都沒有窗戶，地下室應該沒錯。
兩旁墻上貼了許多畫，斑駁陳舊，畫的是他完全看不懂的紋樣，唯一能看明白的就是這些圖畫全用大街上的那種gg布，打印出來貼在墻上的，非常劣質，映在煞白的燈光下，顯得十分詭異。
這時，前方一側打開了一道小門，一個身穿黑袍，帶著黑色面具的人走出來，像是為了托顯他這一身打扮，燈光頓時暗下去，他出來的門還往外冒起一煙霧，他的身影立即就變得若隱若現。
“世界即將終焉，唯有黑暗永存，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。”
兩邊的人繼續喊口號，直到黑袍人走到正前面，擡手示意了一下，兩邊的聲音就像開始時一樣整齊地靜下來，然後黑袍人開口。
是一個男聲，聲音沈穩渾厚，帶著一股逼人的氣勢。
“世界即將終焉，唯有黑暗永存，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。我親愛的教友們，世界的變革即將開始，黑暗即將籠罩世界，我們即將迎來永夜，所有一切都會失去生機，唯我新神，能夠讓我們新生。”
“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，得以永恒。”
“但是，這世上總有愚昧的人要阻礙我新神拯救世人，他們無知，他們愚蠢，無法點撥，所以我們只能制裁他們！我們要怎麽制裁他們？”
“投放到深淵，由黑暗制裁。”
黑袍人隨即指向中間被綁住手的一堆人說：“這些人，就是企圖阻礙我們的人，我們應該怎麽做？”
“投放深淵，交給黑暗。”
黑袍人微微擡手，聲音又安靜下來，他道貌岸然地說：“雖然他們無知，愚蠢，但是我新神是仁慈的，願意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。”
“無限無形，唯我新神，大愛仁慈。”
楚炎的耳膜被封閉房間裏的回聲震得發癢，他是頭一回見到邪教，不可思議地打量著這些人，不明白到底是有多智障，才會覺得他們有資格說別人愚蠢。
而且這個世界難道不是講究科學文明的嗎？永夜？黑暗？神？什麽玩意？
他不禁朝前面的黑袍人看過去，對方連個指甲尖都沒有露出來，他卻感覺隔著面具和對方對上了視線，接著黑袍人向上一步，再次開口。
“唯我新神，大愛仁慈，願給予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，皈依我新神，成為教徒，永世追隨。
或是，跌入深淵，與世界一起毀滅。”
楚炎覺得他這話直白的翻譯過來，就是‘要麽跟我一起成為智障，要麽就殺了你們’，他不由得笑了一聲，大聲問道：“深淵是什麽？”
所有人都驚訝地朝楚炎瞪過來，目光覆雜地盯著他，仿佛他問了一個什麽驚世駭俗的問題。
楚炎完全無視了旁人的視線，繼續說：“你不說清楚，我怎麽知道我不是更喜歡去深淵呢？”
和楚炎一起被綁的人當中，有人覺得楚炎說得很有道理，附和道：“對，我們拒絕加入邪教，寧願跌入深淵。”
有一就有二，再有三，然後是大部分都表示拒絕加入邪教，堅持科學文明。
劉熙媛湊近楚炎，小聲地問：“你是說真的？這些到底是什麽人啊？”
楚炎搖頭，“我也不知道——”
“不識好歹！即然你們都如此選擇，那就全都下深淵去吧！”黑袍人怒地瞪向楚炎，驀地甩開他的黑袍，轉身朝他出來的小門走回去。
楚炎的視線追著黑袍人，結果看到小門後面給黑袍人開門的人，對上了他的視線，朝他笑了一下。
“薛景天！”
楚炎不禁地瞪起雙眼，薛景天為什麽在這裏？還跟邪教是一夥的？剛才那個眼神，絕對是薛景天沒有錯，絕對不是某個長得像薛景天的人而已。
“景天？”劉熙媛奇怪地盯著楚炎，“你叫自己的名字幹什麽？”
楚炎想起來他給劉熙媛說的他叫薛景天，醞釀起來的緊張氣氛驀地消失，他回道：“沒什麽。”
這時，兩旁的教徒們突然動起來，迅速地退出了房間，隨即天花板上噴下來一陣煙霧，楚炎看著身邊的人接二連三地暈倒。
他想是要再次配合暈倒，還是趁機逃走？
“楚炎。”
楚炎還沒決定，突然聽到薛景天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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